导语: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百济这艘逐渐成长起来的巨轮,正在一步步驶离神州。就在泽布替尼在过去一年大卖26亿美元、带领百济神州科创板市值站稳3000亿大关、从而成为国内名副其实的“医药一哥”之时,长期跟踪这家中国创新药“领头羊”的从业者,也慢慢意识到一些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比如,去年8月,上交所一条公告显示,百济神州上市主体公司的注册地已经从开曼变成了瑞士;
比如,在最近的一场业绩沟通会上,曾经作为百济商业化的灵魂人物吴晓滨,缺席该重要场合。而另一边,在百济Global官网的领导人界面,前排几乎很难看到华人身影;

再比如,百济于去年四季度高调宣布将投资8亿美元用于建设美国新泽西州霍普韦尔的研发&生产基地,这个数字是广州生物岛生产基地的两倍有余.....
考虑到去年百济中国区收入占比已经降至37%,并且中美两地收入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拉大,再结合以上种种,大家发现百济这家崛起于北京、发迹于神州大地biotech身上的“中国元素”已经越来越少。
于是,那些早期跟着百济一起从昌平慢慢成长、经常把“We are the Champions(音译:昌平人)”挂在嘴边的人,也纷纷发出感叹:百济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百济了。
早在2022年5月份百济启用瑞士巴塞尔办事处时,其在官方新闻中还强调过:“除新设立的巴塞尔办事处外,百济神州在全世界多个国家和地区都设有办事处,包括中国北京和美国麻省剑桥。”仅仅还是在两年前,百济的策略仍旧是不强调自己隶属于任何某一个国家和地区,这和百济的发展轨迹有关。这家由华尔街精英和来自中国的科学家天花板共同创立的生物制药公司,一直以来是享受着来自中国的创新药时代红利和华尔街资本的双重灌溉。因此,百济神州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淡化自己的“地域属性”。百济很早就在强调自己是一家“全球化”公司,不仅仅只是和前两年国内创新药企的”出海叙事“有关,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规避某些来自”地缘政治“上的质疑。所以,曾经有一个桥段就是,百济神州创始人欧雷强在解释自己公司总部归属地的问题时是这样回答的:“百济的总部设在ZOOM上。”一个最典型的代表,就是在今年年初的JPM年会上,百济抛出了自己“立足欧洲,辐射全球”的战略计划。事实上,早在JPM之前,百济的高管列表变动里已经透露出这种端倪。今年一月份,百济的欧洲业务负责人Giancarlo Benelli,挂的是医学博士的职位,但据了解,实则负责百济整个欧洲业务各条线高管的招聘。这位前诺华全球副总裁跳来百济之后,几乎能随心所欲地去帮百济从瑞士巴塞尔的家门口挖诺华的人才。而除此之外,除了不断去宣扬“多样性”这种浓厚的“欧美范儿”之外,百济这两年一直在强调公司将从雇佣人数和固定资产投入两方面不断加码对于欧美地区的投入。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百济这艘逐渐成长起来的巨轮,正在一步步驶离神州。不过,直到目前,至少在中国的制药圈里,从庙堂到江湖,大家还能把百济当成一家“中国的公司”来对待,无论是品牌的利用,还是资源的嫁接,无论是资本市场的你来我往还是创新药品对患者赋能这件事上,百济都仍有着大量和中国的交集。至于百济远离神州的这种做法,到底是公司的自主选择还是全球任意一家公司全球化布局的客观需要,不是几纸公文和若干公开发言所能说得清的。前两年,当百济的泽布替尼出海大卖,而彼时国内市场正因为支付端问题导致创新药发展遇上资本寒冬之时,百济神州的吴晓滨频频在公开场合呼吁:需要培育更多的“百济神州”,这样中国的创新药力量才能真正站稳在全球舞台。但事实上,以中美两地最优质的资源来灌溉出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情况,在这颗星球上很难再次复制。因为至少在以十年为单位的时间里,看不到诸如中国这般产业发展之迅速,亦看不到此前金融和贸易自由那般乐观的全球化局势。
上一届冬奥会,滑雪健将谷爱玲带领中国相关领域打破全球纪录、极大提升民族自豪感之后,也同样有人用审视的眼光,来看待这位享受着中美两地最优质资源灌溉出来的天才选手在大洋彼岸的“左右逢源”。谷爱玲对中国其它的体育运动员是挤兑效应更大?还是对中国体育界的品牌彰显意义更大?目前看不出来定论,这其中的是非功过,大概只能留待后人评价。那么,没有谷爱玲,中国乃至全球的体育行业会变得更好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率是否定的。那么,如何在当前一个日益紧张的地缘博弈之下,既不得罪中国,亦不得罪美国,在继续用好两地资源的同时,服务好两地的用户?或许,这也是百济神州把英文名称改成发音区别于“Bei jing”的“BeOne”、并把总部迁往瑞士这片有着“骑墙”传统的经典土地的核心原因。 只是,在日后当百济这家公司真正坐上TOP10 MNC位列之时,不要忘了当年在昌平创立之时那句“百创新药,济世惠民”的口号。